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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认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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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”

她常常想。

为什么他总是太懂事。

甚至从刚出生开始,便好像明白自己的命运一般,不哭不闹地发呆。

她情愿他是个分毫不差地继承了那畜生劣性的种。

这样她恨他也能恨得心安理得,而不是如眼下一般不知所措。

她怔怔盯着他,甚至有一瞬间想摸摸他的脑袋。

告诉他,旁人叫他野种的时候,不要那么无所谓地答应。

抬头来看她时,不要总是坦然接纳她眼底里的嫌恶。

他的名字,也不该是挖苦一般的完颜异。

而是她很久之前,很正式,很没有道理地决定好的沉烈。

人并非做不到剖析自己。

正如她明白,她做不到似自己从前作誓的那般坚定,她知道自己的心每时每刻都在游离挣扎。

那条生硬清晰的界限,早已在岁月侵蚀下变得模糊不堪。

多年来,她也不乏错身让步的时刻。

以至于她看到沉家祠堂中属于自己的那个,被精心供养的牌位时,也总归觉得亏心,直到亲手毁掉,才觉平复。

但她沉疆月终究又是个不肯屈服的人。

眼前的这个种,再如何一副良善的模样,究其根本,也只是两国肮脏算计下的畸形产物。

他的存在本就是难以让她原谅的血海深仇,又如何配做她们沉家的血脉。

“随你如何选,”她于是收回眼神,“那柄剑,是你的了。”

就当是她以此再度划清界限。

拿她少年时最骄傲的一件东西做抵,也算是将他生下来后的补偿。

前路都不好走。

但她不要低头同行。

他不是她曾殷切期盼的那个孩子。

她不认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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