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发的发尾。
钱包是他的,但这个女人是谁呢?有种莫名的情绪在胸腔中蔓延,她眨了眨眼,抿起唇来,还是决定打开看看。
只是她翻开那一瞬间,她忽然血液倒流。照片上依旧是她,只是她穿着德国留学时的背带裤,手里举着啤酒杯,上唇还沾着泡沫——那是满旭的抓拍,她记得那天是慕尼黑啤酒节,满旭笑着说她沾着啤酒沫的样子像只小花猫。
照片背面用德文写着日期,还有满旭特有的潦草字迹:“ekleebierk?nig”(我的小啤酒女王)。她的指尖微微发抖,这张照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满旭的确给他们寄过照片,可是那些照片不是被交到父亲手里,然后父亲一股脑甩给她,又被她塞进碎纸机里销毁了吗?
还是说,那天的照片里根本没有这张,他和满旭私下见过?
“琦琦?”男人迈出卧室门,伴随着墨镜盒开合的轻响,可此刻她背对着他,心脏却跳到嗓子眼。
“带这副玳瑁边的还是”他走近了些,脚步声突然停住。鄢琦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僵直的背脊上,空调吹出温暖的空气突然变得凝滞。
鄢琦猛地转身,将照片死死攥在背后,嘴唇有些苍白:“alex,你私下见过满旭吗?”
“……”
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。
他渐渐握紧拳头,腕表表带在寂静中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。当他向前迈步时,鄢琦不自觉地后退,这个本能的反应让两人同时僵住。
只是这一撤步,小腿撞上茶几,她吃痛的同时,那个恰好被他擦净放在角落的古董琉璃盏,应声掉落,碎裂在地板上。
他大步上前,紧紧钳制住她的手臂,不再允许她后退回避自己,他牢牢盯着鄢琦的眼睛,“我见过他。”
“他寄完照片,我在香港见过他,那天所有的母片都被我拿回来了。”
——你怎么联系到他?他又怎么会刚好在香港?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?你又对他说了什么,做了什么?
这些问题在舌尖打转,却被丈夫眼中逐渐凝聚的风暴堵了回去。此刻的他,仿佛又变回初遇时那个令人窒息的掌控者,连呼吸都带着压迫感。她看得见他的嫉妒,他的隐瞒,他的不坦诚,可却对他束手无策。
于是她轻咬下唇,相信他耐着性子解释,他最开始是从鄢以衡手里截下的照片,当下他就联系了满旭,而满旭当日正好来香港参加画展,他要求满旭销毁所有底片,并且送他回了德国。
可这怎么会是全部的事实呢?他没有说,是他故意引满旭来香港,是他强行抽走了满旭画满了她的速写本,是他威逼利诱,不允许满旭再出现在她面前。
关铭健低头吻了吻她冰凉的下唇,“琦琦,你怀疑我吗?”
“……我没有。”
他垂眸牵住她的手,指腹抚过她颤抖的唇瓣,低声说道:“如果怀疑,你可以给他打电话求证,之前没告诉你,也没有把照片给你,是我的错,我不想你想起他…”
“我没有想起他…”鄢琦轻轻摇了摇头,低头叹了一声,“alex,可是我会在意,你是不是瞒我。”
“我不喜欢这种相处方式,”她将额头抵在他肩头,声音闷闷地传来,带着微微的鼻音,“好像我的一切都被你掌控在手里,好像我不管多努力都只是你手里的金丝雀,可我是我自己,这些有关我的事情,你应该交给我,或者至少知会我一声。”
她抬起头,眼眶有些湿润,“alex,你这样,让我有点难过。”
“……抱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