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山泉水?”&esp;王副乡长笑了,那笑容,却让二狗感觉脸上火辣辣的,“那点山泉水,给你家自己吃,还勉强够用。你想靠它,浇灌一百多亩的果园,还养活一口三亩大的鱼塘?小李同志,你这是……在跟我开玩笑啊?”
&esp;&esp;二狗的脸,“唰”地一下,就涨成了猪肝色。他张着嘴,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。
&esp;&esp;王副-乡长看着他那副窘迫的样子,手指,在桌子上,轻轻地敲了敲。
&esp;&esp;“当然,乡里头,也不是不讲道理。你有想法,有干劲,我们作为政府,是应该支持的。”&esp;他的语气,缓和了一点,但说出的话,却像一座大山,狠狠地压在了二狗的心上。
&esp;&esp;“这样吧。我给你,也给我们乡里,一个机会,也算是一个考验。”
&esp;&esp;他看着二狗,一字一顿地说道:
&esp;&esp;“我给你十天时间。十天之内,你要是能拿出切实可行的、能彻底解决果园灌溉水源问题的具体方案,并且,能得到乡农技站的技术认可。那乡里,就不仅同意你承包,还会特批一笔五万元的无息贷款,作为你的启动资金!”
&esp;&esp;“可要是……十天之内,你拿不出来……”&esp;他顿了顿,语气,变得不容置疑,“那这个承包项目,就只能说明,你考虑得还不成熟。乡里,也只能把它,交给更有准备的同志去做了。”
&esp;&esp;这番话,说得滴水不漏。既给了你希望,又给你设下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障碍。
&esp;&esp;二狗的心,彻底沉到了谷底。
&esp;&esp;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乡政府大楼的。
&esp;&esp;他只觉得,自己那颗火热的心,像是被一盆冰水,给浇了个透心凉。
&esp;&esp;十天!解决水源问题!这……这怎么可能!
&esp;&esp;他愁眉苦脸地回了村,先把这事儿,告诉了兰姐。兰姐听了,也是眉头紧锁,帮他翻了半天书,也没找到什么好法子。
&esp;&esp;晚上,他又去了春香嫂那儿。春香嫂一听,倒是很豪爽。
&esp;&esp;“缺水?那怕啥!咱有钱!花钱雇个打井队,在园子里,给他打一口大深井!我就不信,还抽不出水来!”
&esp;&esp;可二狗知道,这法子,治标不治本。打井,得花多少钱?以后抽水的电费,又得多少钱?他那点本钱,根本就经不起这么折腾。
&esp;&esp;一连好几天,二狗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,彻底蔫了。他吃不下,睡不着,整天就在果园里,来回地转悠,想把那地,给看出水来。
&esp;&esp;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,转机,却以一种他意想不到的方式,出现了。
&esp;&esp;那天下午,他正坐在地头,对着那片让他又爱又恨的土地发愁。乡政府那辆绿色的吉普车,又一次,“突突突”地,开到了他的面前。
&esp;&esp;刘琴,从车上走了下来。
&esp;&esp;她今天,没穿制服,而是换了一身便装。一件淡蓝色的t恤,一条牛仔裤,脚上,还蹬了双白色的运动鞋。那副样子,让她那张清冷的脸上,多了几分青春和活力。
&esp;&esp;“看你这副样子,是还没想到办法?”&esp;她走到二狗面前,开门见山地问道。
&esp;&esp;“……没。”&esp;二狗有气无力地摇了-摇头。
&esp;&esp;刘琴看着他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,心里,没来由地,生出了一丝不忍。
&esp;&esp;她叹了口气,从自己随身带来的帆布包里,拿出了一卷图纸,在地上,铺了开来。
&esp;&esp;“你过来看。”
&esp;&esp;二狗凑过去一看,那是一张画得极其专业的地图,上面用各种颜色的线条和符号,标记着他完全看不懂的东西。
&esp;&esp;“这是我们站里,早年间测绘的‘狗子湾地区地下水文分布图’。”&esp;刘琴指着地图,像个老师一样,开始给他“上课”。
&esp;&esp;“你看,王乡长说的没错。你们这片区域,地表水确实匮乏。但是……”&esp;她的手指,点在了果园所在的那片区域,那里,用红色的虚线,标记着一条蜿蜒的线路。
&esp;&esp;“但是,这里的地下水位,其实非常高。而且,在你们这片果园的地下大概五米深的地方,还埋着一条日据时期,小鬼子为了灌溉军用农场而修建的……地下暗渠!”
&esp;&esp;“地下暗渠?!”&esp;二狗的眼睛,瞬间就瞪大了!
&esp;&esp;“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