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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闭嘴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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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静观指腹伤口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疯狂。

文历观攥拳,下意识屈膝,扭动着要远离,“贱人,你要做什么,还不滚远些?!”

“古来民间逸闻不少,我平素爱听,真真假假,倒摸不清。有一件,我总有些好奇,”少年听到他的声音,回了神,蹲着身子,循着他的退后一步步凑近,“人说双生子生来血脉相连,若其中一人濒临险境,另一半便有切身之感。”

“伤在你肤,痛在他身,”吴安力气不大,两人你追我逃,废了几番功夫,才将文历观截在角落,踹了一脚,将人背对着他压到身下。

知道他是个受不得痛的性子,郑婉索性随手团了个绢子塞到文历观嘴里,接着将挣扎的人坐在身下,以自身的重量钳制住他。

手中的匕首略经试探便找准了点,抚摸般流连在关节处。

文历观不安地喘着粗气,头脑眩晕间,耳侧听得轻轻一笑,“二公子可得让我试试,到底是否是捉弄人的虚言。”

···

清阳满室,文历帷皱眉翻身几下,赫然惊醒。

汗湿了满额,记不清梦里的具体情节,只是有无法阻挡的钝痛伴随耐人寻味的声音,梦魇般死死将他缠住。

他垂眸,看向发抖的指尖。

喘了许久,才将将平静下来。

脑海中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水阁上,他眼见文历观被一个蒙面黑衣人随手打晕,扔进湖里,他虽焦急,却也只能匆匆迎战,准备拖延些时候等繁羽军捕捉端倪,前来相助。不想那人叁两招下,他竟毫无还手之力。

直至额际嗡声一阵剧痛,也随即失去了知觉。

不知距那时过去了多久。

文历帷忍着疼痛起身,推门大步迈出,“来人。”

小厮匆匆跑到跟前,“大大公子。”

文历帷暂且未纠结他声调的奇怪,只是问,“二公子所在何处,唤他速来见我。”

小厮脊背一僵,一时噤声。

心脏不知为何跳得有些不舒服,文历帷越发不耐烦,“聋了?还站在这里做什么,快去叫二公子来见我。”

面前的小厮磕磕巴巴,话说不利索,“大大公子千千万不要冲动。”

文历帷盯着他冒出涔涔冷汗的额,胸中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。

一方锦盒被人奉上。

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悠悠淡淡笼罩在鼻尖,似乎有些腥气。

文历帷盯着片刻,夺过锦盒,利落打开。

木盒中物件摆放分明。

男子胸膛震颤变得越发明显,骨节逐渐收紧,捏得咯吱作响。

他死死看着里头的东西半晌,终究闭了闭眼,拎起下头被鲜血染红的字条。

上有笔触温软平和,他一字一字往下看,眸光染上一片血红。

“文大公子,在下冒昧,估摸着您是时候醒了,特来送一份见面礼。在下斟酌半日,考虑是否该题字留名,让这份礼更明白些,仔细一想,倒是自己愚钝了。素来听闻大公子是聪慧之人,又是自己身上如出一辙的东西,自然认得明白。”

“玩笑话,博公子一笑,若有得罪,还请见谅。若大公子得空,今日戌时,城外展铭坡,望来此一叙。”

···

指腹残存的血迹洗得很干净。

郑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,通身疲乏,连带着也有些打不起精神,便下意识在帐内寻了个地方坐下。

大军一半看守关隘,一半暂且休整,耳侧静无人声,只有片片鸟鸣。

沉烈从完颜琼处同他简单清点了一下此次敌军相关的名目,也暂且回帐休息。

他进帐的声响几近于无,静坐的人似乎并未察觉,只是垂着眸,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指尖。

肌理骨骼的解离,用处不算多,但从前也算多有涉及。

她这些事从来能做的很熟练,就连师父也曾几番夸赞她动作干净利落。

循规蹈矩的动作,并没有太大出入,此番只是以一个与医者截然不同的身份,去做她本就擅长的事。

究竟为何仿佛天翻地覆。

明明胃里许久没进东西,她仍有些想吐。

不知算不算失望,落刀的感觉并不像她曾勾勒的那般畅快。

“郑婉。”

耳侧青年的声音平淡,莫名如一剂定心丸,瞬间凉意蜿蜒,似在她每一缕血管中化形,驱原逐鹿般,将脑子里隐秘乱窜的思绪缓缓驱离。

脑海中一片空白,只剩呼吸的回荡声。

郑婉怔怔抬眸。

“别害怕。”

沉烈单膝一屈,停到她面前,抬手合在她脸侧,轻轻一蹭,唤她回神。

同她平视的一双眼,有他不常显露的温和神色。

他温声定言:“你和他们不同,阿婉。”

“云泥之别。”

郑婉盯着他半晌,忽然往前一覆,动作利落地跨坐到他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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